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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习惯

2017-07-05 17:36:11 余长青来源: 政和新闻网  责任编辑: 余琳艳  

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两年多了,可她的习惯却一直深刻脑海。

母亲是个勤俭、爱劳动的人。曾经历过上世纪60年代初大饥荒的她,对饥饿有着极深的体验,所以她对粮食特别珍惜。如今生活有了改善,她依旧节俭,姐姐们经常当面“批评”她,可是她这一坏习惯总是改不了。

姐姐们经常会在抽屉找到她们买来、母亲舍不得吃的食物,如发霉的线面、腌制过久的禽蛋以及变质太久的肉类等等。

姐姐们找出这些存放过久的食物要将其扔掉的时候,母亲还极力反对,称家里不留些荤的菜,万一有客人来没东西“上桌”。还辩解称这些变质的肉类、禽蛋“还能吃”,倒掉就是浪费。

姐姐们不想争执,只能每次回娘家都要对房子进行“清查”,找出母亲藏起来、可能变质的食物拿去扔了,再放些新鲜的食材。

母亲不爱到别人家串门,一有时间就爱往菜地跑。小时候,回家时没看到母亲,家里的大人们常会骗我说“母亲到外婆家”了,可是没多久,母亲就从菜地或山上回来了。我不再相信他们的话;没见到母亲,我就到菜园里挨个找,母亲大多是菜园里忙活,或牵引南瓜、葫芦上架,或整理豆类藤蔓,或拔草施肥,或把过密的菜苗移植,或给菜遮阴浇水……感觉她在菜地里总有忙不完的活。

除了爱藏食物、爱到菜园外,晚年的母亲仍爱挖草药或采摘野芋梗,常常过了饭点还没回家,多次令家人为其安全担忧。

采摘野芋梗后,母亲将其放锅里煮熟,剥掉野芋梗外面表皮,然后在太阳底下晒干,收藏。母亲说:“芋梗干炖肉好吃。”我并不这么认为。后来才知道,在食物缺乏的年代,“芋梗干炖肉”曾是母亲向往的“人间美味”。

可能是受早年“小病不求人”的观念影响,母亲保持着上山挖草药的习惯,这些草药不单单治病,有的还充当保健食物。“这草药祛湿”“那草药治头晕”……母亲似乎对各种草药的功效胸有成竹,家里偶尔杀鸡鸭或砍了排骨,母亲常要放点草药一起炖,平时身子哪里觉得不适了,便自己熬点草药当茶喝。

母亲尽管常吃些我们认为不卫生或变质的食物,常喝些不知有无功效的草药汤,晚年也常称身体这里痛、那里疼,终究没过多麻烦我们照料。

尽管母亲有着我们认为不好的一些习惯,但不妨碍我对她的依恋,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“习惯”。

上周末回家,看到家里一切照旧,曾经清理过的橱柜空空荡荡,再也找不到母亲藏着、舍不得吃的食物,可我却高兴不起来。

离家锁门那一刻,我心里一阵痉挛:“娘在,家才在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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